“结果……我在医院躺了仨月，差点儿就错过了高考。”

这下，他彻底吃不下饭了。

那已经被盛和风照料得十分乖觉的、消停了好几个月的胃，又丝丝拉拉的疼了起来。

可胃再疼，也不及心疼。

盛和风有些不忍，轻轻摩挲着他的脸。

“别这样，我不说了。”

他闻言，立刻摇了摇头，追问道：“为什么？”

她犹豫着：“小许，你听了会更难受。”

她心知，这些事情如果是发生在容许身上，她听了一定会受不了的。推己及人，容许亦然。

容许定定的望着她，耳畔是她温柔的低语，而他的心，却像是置于寒冷的冰窖当中，轻易暖不回来。

她极少叫他小许，大多时候，就只是容许、容许地唤他。

“容许，过来。”

“容许，吃饭了。”

“容许，我来接你。”

……

无论叫他什么，那语气总是极柔软的。所以，他也真的很难想象，会有人真的舍得对这样温柔的姑娘动手。

他越想越觉得愤怒，满眼都是近乎崩溃的执拗：“说下去。”

这三个字，让他念得慎重又苍凉。

盛和风叹了口气。

“因为他要送我出国，我不去，他问我为什么，我说我只会打人，他就让底下的人和我对打。”她看着容许的眼睛，一字一顿：“往死里打。”

他呼吸一滞，眼眶渐渐泛红。

“后悔问我了吗？”她笑了笑，那笑容有些牵强。

这番话，无论是听还是说，都不会好过。

好在，打开了话匣子之后，再说下去就不是难事了。

“我身上大部分的疤都是那次留下的，从那之后，我每次出任务都特别特别小心。独处的时候，总是不断回想着当天的情形，他真的特别厉害，只和他打了那么一次，我就像是吃了仙丹似的突飞猛进，我甚至记得他每一招的顺序，之后就很少有人打得过我了。因为我知道，打架是真的会打死人的，我怕死，所以……”

她说到这里，看见了容许的脸色，终是闭了嘴。

“你别这样，我不说了。”她轻轻抱住他的身体，一下下拍着他的脊背，安抚似的：“我是故意说的夸张了一些，惹你心疼我。”

他埋首在她颈窝，大滴大滴的泪水溶进她的领子里，久久不能平静。

她察觉到颈间的湿意，一下便慌了，顿时后悔起来。

容许不是个爱哭的人，平常打打闹闹时想挤出两滴鳄鱼的眼泪来是易事，可当真让他哭出来却很难。

大概谁都无法真正理解，盛和风此时的心疼。

“对不起对不起，我不该跟你说这些。”她揉着他的发，泪水顺着眼角滑落。

容许紧紧的抱着她，良久，才终于缓过了那阵濒死的心痛。

“和风。”他带着浓重的鼻音，轻声唤她。

她立刻应道：“我在。”

他终于放开了她，随手抹了把泪，叹息道：“我应该再早一点出现的。”

盛和风只顾着替他擦泪，无意识地回应着：“啊？”

“比如，去凤城上高中，再比如，从你来荷城那年开始，就强迫我妈让我跟你联络。”他深深的凝望着她，眼中充满了悔恨。

她摇头失笑：“你又不是大罗神仙，还能未卜先知？”

“不，我真正觉得难过的点是，这些想法我都曾经有过。之前我哥躺在医院里的时候，很长一段时间里家里没有人管我，我就总是想到你，想去找你，但我不敢跟我妈说，我怕她会更难过。后来，我上高中的时候，出了朱羽那档子事儿，我每次见了我二叔都特愧疚，我就想出去念书，这回我是真的问过的。但是奶奶不同意。”

盛和风替他理了理刘海，笑着说：“那时候我都上大学了，早就不需要你的帮助了。”

他望着她，又长又密的睫毛上仍挂着星星点点的泪水，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。

盛和风轻轻亲吻他的眼，喃喃道：“你出现的时机就是最好的，早一天晚一天，我都不会爱上你。”

他笑了，那笑容纯净，不含一丝杂质：“就算事实真是这样，我还是后悔。我一直不敢问你身上那些疤的来历，不是不关心，而是害怕，这些伤疤不断提醒我，你曾经有那么多次陷入危险当中，而我却什么都不知道。我甚至不知道，你差一点就……再也没法遇到我了。”

“不会的，那些都过去了。”她重新抱住他，“你的出现，治愈了我所有的不快乐，你不知道我有多……感激你。”

他摇了摇头：“不够。”

“够了。”

“不够。”容许轻轻揉着她的发，在她耳朵上亲了亲，目光却变得极冷，“我说过，你受的所有罪，我都要替你讨回来。从现在开始，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，不管是你哥哥的事情，还是盛者，都不要担心，一切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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